廖祖笙:「皇協軍」裡少一人

「女楊佳」張小玉殺警,讓我想起了不堪回首的過往。在廣東省公安廳上訪時,我多次遇見一個死裡逃生的老婦人。她說有天晚上截訪的警察在車裡暴打她,掐暈她後,以為她死了,於是將她拉到垃圾場「拋屍」,順帶拿走了她的錢包。我在舊文中說起過這事,也在博客裡發佈過她的照片。

在那樣的情形下,假使這婦人的手裡握有利刃,會不會又是一個「女楊佳」?截訪的焦作國保是在什麼樣的狀態下,命隕於訪民張小玉之手的,我們無從得知。在記者和律師常常都得靠邊站的「法治國家」,斑斑血跡往往伴隨的是雲迷霧鎖。即使死去的是警察,也不會有什麼事實真相可言。

這次也不例外,事情更是撲朔迷離,「女楊佳」張小玉殺警,後又變成了其夫「許有臣趁其不備突然持刀襲擊,王軍幹身負重傷,經搶救無效,不幸犧牲」,「知情人稱,許有臣、張小玉夫婦是反抗暴力截訪過程中自衛造成了王軍幹死亡」……事情的起因是截訪,唯有這一點還算確鑿無疑。

暴政看來,最簡單的事情就是給生命草率地劃上句號。國人救不了夏俊峰,救不了楊佳,估摸也救不了張小玉或是許有臣。暴力截訪所催生的命案,在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無人管事的「共和國」,反覆飄揚著冤民和截訪者「血染的風采」。這回連帶的又是兩個家庭的毀滅。

這何止是兩個家庭的滅頂之災?這根本就是兩個社會群體的無須之禍。除了這個「負責任的大國」,哪個國家的警察還得幹不讓人鳴冤這檔事?哪個國家的冤民會走投無路到這境地?暴政沒將訪民群體當人看,同樣也沒將整個警察群體當人看。截訪的焦作國保死了,而暴政仍在猙獰地活著。

暴政是全人類的公敵。基於這一認識,我們能得出這樣的判斷:行暴政處,其實就是敵佔區。在敵佔區討生活不易,在其屋簷下為了領點餬口費,有時不得不聽命於強權,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也往往在所難免。可當需要以職業操守甚而生命作為謀生的代價時,這代價也未免付出得太大了。

暴政和燒火棍們互利並互害著。燒火棍們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經濟潤滑,加上權力的擴張不受限制,日趨放浪形骸,讓暴政、惡政和惰政由此變得越發加劇,令局勢隱含了更多的變數。暴政手裡一天也離不開燒火棍,在頻繁撥弄著燒火棍們的同時,燃燒的不只是燒火棍,燃燒的也是暴政自身。

有冤無處申的張小玉們可憐,周永康為非作歹後的警察群體,又何嘗不可憐?不光公安隊伍許多時候被弄得有點像是日寇侵華時的「皇協軍」,不記得了警魂所在,就連整個政法系,也已是快沒有了自己的三魂七魄。強拆、截訪、包庇兇徒、打壓異議……該幹的不幹,不該幹的總是在幹著。

這種行業性的迷失和錯位,摧毀的是職業榮光,破壞的是維護社會公平正義的最後一道防線,加大的是整個群體的高危係數……焦作英年不測的這位截訪警察,若是當真以身殉職倒在了打擊犯罪的崗位上,則死得重如泰山;雪上加霜不讓冤民討公道而「不幸犧牲」,則是暴政下的陰差陽錯。

下回輪到誰?遙知兄弟登高處,「皇協軍」裡少一人。死於截訪路上的焦作國保,是其警察同仁的兄弟,也是全人類的苦難兄弟。我們不難想見,換在與世界潮流合拍的體制浪潮中,他不會去雪上加霜,他能活得更有人格……日夜哽咽的小河,不單在為張小玉們而哭,也在為警察群體而哭。

不該發生的事情再次發生了,不論這事的最終走向如何,都又一次揭示了夜色中的定律之一:荒廟林立的荒野,隨時可能倒下的不只是羚羊,也有可能是肉食者。實際大家都是鹿走蘇台的受害者,天亮前你也並無安全可言。總有人「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亦與之化矣」,可悲可嘆。

在這樣的體制框架下,警校的畢業生們要記住:你穿上這身警服的同時,也意味著將自己的生命、人格和未來交在了暴政的手裡。你加入的近似於「皇協軍」,許多時候洶洶面向的不是犯罪成員,而是苦難的百姓。不只是你需要實現自我的救贖,就是整個政法系統都已需要實現自我的救贖。

在地棘天荊已被夜魔所綁架的蒼茫荒野,所謂國家,不是張小玉們的,也不是焦作國保的。國家是賊黨的,命是自己的。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若再行事不講方式方法,無異陷落自我於不測之淵。「皇協軍」裡少一人,其實也是用鮮血和生命鐫刻了一句大實話:高高興興上班,平平安安回家。

寫於2014年7月28日(廖祖笙之子廖夢君在羅幹擔任中央政法委書記期間、周永康擔任公安部部長期間、劉雲山擔任中宣部部長期間、賙濟擔任教育部部長期間、張德江擔任廣東省委書記期間,慘烈遇害於廣東省佛山市南海區黃岐中學,和殺人犯同穿連襠褲的邪黨「統一宣傳口徑」,指鹿為馬,放任虐殺無辜學子的兇徒逍遙法外第2934天!遇害學生的屍檢報告、相關照片及「破案」卷宗全是不可示人的國家機密!作家廖祖笙在國內傳媒和網絡的表達權被匪幫全面非法剝奪!廖祖笙夫婦的出境自由被「執法」機關非法剝奪,被反動當局連續非法斷網1235天!在令人髮指的殘酷迫害中,幕後迫害的操縱者能非法控制全國的媒體和互聯網,能控制公檢法,能控制廣東和福建,能控制電信,能控制銀行,能控制學校,能不時操弄「不作惡」的谷歌……為國防事業奉獻了青春年華並立過軍功的廖祖笙,因在文字層面堅持為國家前程和百姓福祉呼號,遭到法西斯新變種瘋狂迫害,呼天不應,叫地不靈,蛇鼠一窩的當局從上到下裝聾作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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