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鮮為人知的故事》(27)

【新唐人2017年01月05日訊】子珍產後兩個月,災難再次降臨到她頭上:她被國民黨的飛機炸傷,差一點喪命。那是四月中旬的一個傍晚,三架敵機在一片梯田盡頭出現,飛得很低,連飛行員的臉部看得見。子珍跟戰友正在一條小徑上歇氣,猛然機關鎗掃射下來,炸彈跟著落下,一時胳膊腿橫飛,鮮血和腦液把土地攪成一灘灘紅色的泥漿。

十多塊彈片切進子珍的頭上、背上,其中一塊從背上劃開一道大口子,一直劃到右胳膊。她渾身浸透了鮮血。醫生把傷口表面的彈片夾出,嵌得太深的只好留在裡面。雖然用了白藥止血,但血還是從不省人事的子珍的傷口裡、鼻子裡、嘴裡淌出來。醫生給她打了強心針,說她也許只能活兩小時。連隊負責人商量把她留在老百姓家。他們立刻給毛打電話,毛就在隔壁的村子裡,他沒有來看子珍,據說他「很累」。他只在電話裡說不能把她留下,並派來他的醫生,和兩個擔架夫抬子珍。直到第三天毛才來看妻子,那時子珍已甦醒過來,但說不出話,也哭不出聲。再往下的行軍中,子珍實在忍受不住痛苦,哀求身邊的同志給她一槍,讓她死去。

兩個月的向南,向南,沒有一個目的地,紅軍隊伍裡人人都在問:我們上哪兒去?上層人物知道計劃是進四川同張國燾會合,長遠的戰略方針是北上靠近蘇聯,但現在的行程卻跟計劃背道而馳。林彪大聲抱怨:「這樣會把部隊拖垮的,像他〔毛澤東〕這樣領導指揮還行?」四月,林彪給「三人團」寫信,要求毛把指揮權交給彭德懷,立刻北進與張國燾會師。連曾為私利支持毛不進四川的張聞天,也對毛非常生氣。李德記道:「有一天,洛甫〔即張聞天〕突然跟我攀談起來。我們通常很少打交道,可這一次他對我提起紅軍的危機,說這是遵義以來毛不計後果的戰略戰術的結果。」為了紅軍不致全軍覆沒,「三人團」應該「讓位給有能力的軍事指揮官」。

毛對他的同謀者變卦大為惱怒。有一次,他跟李德同行,提到張聞天的名字時他聲音變得尖利。他說張「嚇破了膽,在搞陰謀反對他」。但張聞天對毛不構成威脅,他已上了毛的船,要下來就不那麼容易了。毛同時盡量拉攏他,他知道張聞天喜歡年輕活潑的姑娘劉英,就提議把她調到張的身邊,使他們得以朝夕相處。

四月中旬,紅軍進入中國西南角的雲南省。毛下令停下來。但停下來得對付此地的土著苗族人,他們驍勇善戰,長征初期已經給紅軍製造了無數麻煩,根據地是沒法建立的。下一步怎麼辦?毛說還要「向東及向南」。但向東無路,國民黨大軍正壓過來;向南死路一條,那邊是法國殖民地越南。
毛的指示激怒了野戰指揮員們。四月二十五日,接到命令的當天,林彪打電報給中央說「應立即變更原定戰略」,「渡過金沙江入川,向川西北前進,準備與四方面軍會合」。彭德懷也表示了相同的意見。

毛再也拖不下去了。四月二十八日,他終於下令轉道向四川行進。一踏上往北的道路,紅軍前面便是坦途一片,甚至還不乏有人暗中相助。當天紅軍就發現路邊停著一輛大卡車等待著被「繳獲」,車上裝著二十份十萬分之一的精細地圖,外加大量土特產:茶葉、火腿、白藥。顯然,要麼是蔣介石,要麼是雲南當局,用這種辦法催促紅軍離開雲南,快去四川。紅軍到達四川邊界金沙江時,三個渡口城都敞開大門,毫無抵抗地接納了紅軍,還獻上食物、金錢。

渡金沙江花了整整七天七夜,船隻在無人把守的渡口穿梭來往。蔣介石的軍隊待在附近不動。飛機在空中盤旋,只是偵察,不找麻煩。過來人的印象是蒼蠅多得怕人,「太陽一出來總有好幾十萬,比飛機還討厭」。

紅軍雖然進了四川,但為了避免與張國燾會師,毛不願再往前走,要就地建立根據地。他派紅軍去圍攻離江邊不遠的會理城。會理城易守難攻,既有護城河環繞,又有十五世紀的堅實城牆。本地軍閥拚死命守城,把城牆外的房子一概燒掉,使紅軍攻城時失去掩護,又殺了幾十個懷疑親共的士兵,以防有人給紅軍作內線通風報信。蔣介石看看紅軍停下來了,就又開始轟炸。紅軍傷亡慘重,無醫無藥。毛是不管的,他從來沒去看過傷兵。

紅軍的重大損失使將領們忍無可忍。林彪把毛帶著紅軍走的這一大段彎路形象地比做「弓背」,說他們早該走弓弦。為了以中央的名義來壓制這片反他的聲浪,毛要張聞天召集會議。

會議於五月十二日在會理城外一問草棚裡召開。毛寸土不讓地捍衛自己的權力,發出陣陣暴怒之聲。他用老辦法給彭德懷扣帽子,說他「右傾」,說他挑動林彪奪權。林彪待要爭辯,毛衝他大吼:「你還是個娃娃,你懂得什麼!」林彪吼不過毛,只好不作聲。彭的弱點是臉皮薄,不好意思為自己爭奪權位,哪怕爭奪得有道理。他也沒法跟毛比賽扣帽子。

最重要的是毛有張聞天當槍使,張不敢不照毛說的辦,雖然他於心不安。他後來說他「勉強」地按毛的意思作了結論,用「很厲害」的、「過火的」「機會主義大帽子」打擊彭德懷和別的反毛的人。人們只有沉默。跟毛作對非同小可,又怕內訌分裂黨和紅軍。結果毛仍然掌握軍權。毛對差點取代他的彭德懷恨之入骨,會一開完就把彭的朋友、跟彭意見相同的黃克誠在幹部會上狠批了一頓。黃知道「真正矛頭是對著彭德懷的」,只是「不便對彭德懷直接點名批判」。會理的仇,毛記了一輩子。
毛也很聰明地作了讓步,收回了打會理的命令,明確同意「立即北上,同四方面軍會合」。毛躲避這一天躲了將近四個月,損失了三萬紅軍。長征,也就長出來兩千多公里。

毛仍然害怕與張國燾會師,深知一場惡鬥必不可免。他馬上著手準備這場權鬥。首要的一步,是讓他的地位得到莫斯科認可。由於電台聯繫沒有恢復,五月底,毛派他信得過的陳雲去蘇聯。陳雲既是書記處書記,人又謹慎,與世無爭,對毛樂於從命。在莫斯科,陳雲的報告經過仔細推敲故意含糊其辭,給莫斯科造成印象:毛做領袖是在正式的政治局會議上,經大多數人推舉的。

中央紅軍往北去與張國燾會合,行進到四川中西部時,面臨天塹大渡河。陡峭的山谷中,五月下旬喜馬拉雅山的融雪捲起奔騰咆哮的激流猛浪,漩渦密佈,河床佈滿尖利的岩石,使涉水無法想像。河上只有一座橋,叫瀘定橋,建於十八世紀初葉,是四川通往西藏的要道。這是一座雄偉的吊橋,全長一百零一公尺,寬兩公尺多,十三根粗大的鐵索連接東西兩岸,九根作橋底,每兩根相距一尺左右,上面鋪著木板做橋面。

紅軍「飛奪瀘定橋」是後來長征英雄史詩的代表,美國作者索爾茲伯裡(Harrison Salisbury)的《長征》(The Long March)一書封面一書封面,赫然就是這座橋。美國記者斯諾一九三六年採訪了毛以後寫道:過瀘定橋「是長征中最關鍵的時刻」。「木板有一半給抽掉了,從岸邊到河中心只剩下光溜溜的鐵鏈。在東岸的橋頭,敵人的一個機關鎗陣地正對著他們,它的後面是由一團白軍把守的陣地……誰能想到紅軍會發瘋似的試圖從光鐵鏈上過河呢?可是紅軍卻偏偏這樣做了……頭一個戰士中了槍,掉到下面的水流裡,第二個也掉下去了,接著是第三個……敵人把煤油扔到橋板上,橋板開始燃燒起來。這時,大約有二十名紅軍戰士用雙手和膝蓋匍匐前進,把手榴彈一個接一個地扔進敵人的機關鎗陣地。」

其實,在瀘定橋根本沒有戰鬥。紅軍五月二十九日到達時,瀘定橋沒有國民黨軍隊把守。從國民黨軍隊的大量來往電報、部署可以看出,長征故事中說的守橋的國民黨二十四軍第四旅李全山團,其實並不駐屯瀘定城,而在遠處的化林坪一帶。駐紮瀘定的是步二旅旅部,旅長余松琳。紅軍到來前夕,該旅就離開了,被派去五十公里外的康定。瀘定、康定並屬的西康地區專員六月三日的通報也表明,步二旅「集中康城附近」,不在瀘定。當時國民黨無數通訊沒有一份講瀘定橋打了仗,只提到紅軍在去瀘定橋的路上,和離開瀘定橋之後,有幾次小型遭遇戰。

紅軍先頭部隊到橋邊時,指揮部設在離橋不遠的天主教堂裡,向河對岸已無國民黨軍的瀘定城打炮。當地人大多是天主教徒,其中一位婦女家裡開豆花店,就在紅軍所在的橋邊,紅軍還住在她家。一九九七年這位婦女已是九十三歲高齡,但頭腦十分清晰,她對我們講紅軍長「陰一炮,陽一槍地打過去」,然後「慢慢過完橋」,過橋時「沒有打」。

有的木板是被損害,可能有拆去的。九十三歲的老太太記得紅軍來借老百姓的門板去鋪橋,有的人家交出了寶貴的棺材蓋子,隊伍過完後老百姓各自去認領。瀘定橋只有一次剩下光溜溜的鐵鏈,那是中共政權拍宣傳長征的電影《萬水千山》時。

過橋時紅軍沒有一人傷亡。首批過橋的二十二名戰士,在六月二日過橋後,每人得了一套列寧裝、一支鋼筆、一個碗和一雙筷子。他們中沒有一個人受傷。

其他紅軍過橋時也沒有傷亡。周恩來的警衛員描述周聽說有一匹馬掉在河裡淹死了很著急,問過橋的指揮宮楊成武:「人有沒有受損失?」當聽說沒有時,周又問:「一個都沒有?」答覆是:「一個都沒有。」

大渡河上還出了個神話,即「強渡大渡河」,在瀘定橋南七十五公里的安順場。那裡渡口寬闊,沒有遮掩,紅軍渡了足足一個星期,在國民黨偵察機的眼皮底下。但同樣,無一傷亡。(★一九四六年,一位英國作家問彭德懷過大渡河的事。彭委婉地說:「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我也記不清了。我們過了那麼多河——金沙江、湘江、烏江、長江……我記不清了,記得有人掉在河裡。」他對戰鬥或橋起火之事不置一辭。有兩三個人命喪此橋,朱德夫人和我們訪問的九十三歲老人都說是紅軍修橋時,年久失修的橋板突然折斷,他們失足掉下去的。)

國民黨部隊再無能,憑借天險優勢,也不至於讓紅軍毫無傷亡吧。

「飛奪瀘定橋」純係虛構。鄧小平在一九八二年對美國總統卡特 (Jimmy Carter)的國家安全顧問布列津斯基(Zbigniew Brzezinski)親口說:「這只是為了宣傳,我們需要表現我們軍隊的戰鬥精神。其實沒有打什麼仗。」

毛一九三五年五月三十一日步行過了瀘定橋。他離張國燾只有三百公里了。在他跟張國燾的先頭部隊之間橫著藏民散居的「大雪山」。儘管山叫這個名字,當地人告訴我們說,毛翻山的那個季節和那個地點並沒有積雪,只是寒冷異常,刺骨的風吹著夾雪花的凍雨襲擊著沒有冬衣御寒的紅軍。筋疲力盡的官兵渴望減輕一點負擔,把厚一點的衣服在山下熱的地方都扔了,如今他們只好靠出發前喝辣椒水來抵抵寒氣。翻越四千多公尺的高山,嚴重減弱的身體無法與空氣稀薄的高原氣候拚搏,許多人就長眠在那裡了。擔架夫跟挑夫最苦,有的坐下來喘口氣,就再也站不起來。

毛澤東爬雪山沒坐擔架,是自己走過來的,拄著一根木棍,走得還比他年輕的警衛員輕鬆。

張國燾的人在山那邊等著歡迎中央紅軍,預備了一大堆急需的物資:鹽、茶、鞋襪、毛毯、手套等等。毛跟中共其他領導收到額外的食物、粗呢制服、驢馬,毛的馬是特別挑過的,性情溫順,還有個醫生來給他當護士。一星期後,六月二十五日,張國燾縱馬三天,穿過峭壁森林,來到撫邊村與毛等會台。中國兩支最大的紅軍就此會師。

幾天之後,七月四日,蔣介石的連襟、南京政府行政院副院長兼財政部長孔祥熙拜訪了蘇聯大使鮑格莫洛夫(Dmitri Bogomolov)。拜訪名目是談日本侵略華北的事,但臨走時孔對鮑大使說,蔣很想與他兒子團聚。這是蔣介石遞信給斯大林:我已經讓你的兩支紅軍會合了,釋放我的兒子吧!蘇聯大使顯然早有準備,當場回答道:「我們並不阻礙他回國,但據我所知,是他自己不要回來。」

雖然蔣介石沒有要回兒子,但他完成了統一西南三省的目標。貴州軍閥王家烈被迫辭職,拿了一大筆錢走了。雲南省主席龍雲跟蔣介石合作,暫時地保持了良好關係。戰略要地四川如今由蔣全盤控制。中央軍跟隨毛入川之後,蔣本人馬上在五月分再回重慶,在四川待了好幾個月,著手把這個人口最多的大省建成未來對日作戰的基地。

毛澤東也在他的上升史上邁出了一大步。長征前他幾乎被扔下,數月之間,他已是中共中央的實際掌權人。雖然中央紅軍從四萬多人減少到不足一萬,但沒有關係:紅軍可以重建,可以壯大——只要有莫斯科的支援。而莫斯科只認中共中央。(待續)

──轉自《大紀元》

(責任編輯: 李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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