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每次只坐他的計程車一站 祕密讓他淚流不止⋯⋯

計程車司機朱師傅五點半交車,看看錶已經五點一刻,便把「暫停載客」的牌子豎了起來。正是週末,四十中門口湧出大批的寄宿生。朱師傅忍不住習慣性地把車停了下來,盯著來來往往的學生。他們一律穿著樸素的校服,臉上的笑容格外燦爛。

「師傅,我,我想坐您的車。」一個跛足女孩背著書包走了過來,看看左右,急急地說。

朱師傅說得交車了,他只是停下來歇一會兒。女孩低下頭,過了幾秒鐘,她又懇切地說:「謝謝您了,師傅。我只坐一站地,就一站地。」

那一聲「謝謝」讓朱師傅動了心。他看看女孩身上洗得發白的校服,一個舊得不能再舊的書包,忍不住嘆了口氣,說:「上車吧。」

女孩高興地上了車。走到轉彎處,她突然囁嚅著說:「師傅,我只有三塊錢。所以,半站地也可以。」朱師傅從後視鏡裡看到女孩通紅的臉,沒說話。這個城市的計程車,起步價可是十元啊。

女孩說自己只有三塊錢。示意圖。(Jason Wesley Upton,Flickr/大紀元製圖)

開到最近的公交站台,朱師傅把車停了下來。女孩在關上車門時高興地說:「真是謝謝您了,師傅!」

朱師傅看著她一瘸一拐地往前走,突然有些心酸。

也就是從那個週末起,朱師傅每個週末都看到女孩等在學校門口。幾輛計程車過去,女孩看都不看,只是蹺著腳等。女孩在等自己?朱師傅猜測著,心裡突然暖暖的。他把車開了過去,女孩遠遠地朝他招手。朱師傅詫異,他的紅色桑塔納與別人的並無不同,女孩怎麼一眼就能認出來?

朱師傅詫異,他的紅色桑塔納與別人的並無不同,女孩怎麼一眼就能認出來?示意圖。(Wahsaw,Wikicommons)
還是三塊錢,還是一站地。朱師傅沒有問她為什麼專門等自己的車,也沒有問為什麼只坐一站地。女孩心裡都有自己的小祕密,朱師傅很清楚這一點。

一次,兩次,三次⋯⋯漸漸地,朱師傅養成了習慣,週末交車前拉的最後一個人,一定是四十中的跛腳女孩。他豎起「暫停載客」的牌子,專心等在校門口。女孩不過十四五歲吧,見到他,像隻小鹿般跳過來,大聲地和同學道「再見」。不過五分鐘的路,女孩下車,最後一句總是:「謝謝您,師傅。」

似乎專為等這句話,週末無論跑出多遠,朱師傅也要開車過來。有時候哪怕誤了交車被罰錢,他也一定要拉女孩一程。

時間過得很快,這情形持續了一年,轉眼到了第二年的夏天。看著女孩拎著沉重的書包上車,朱師傅突然感到失落。他知道,女孩要初中畢業了。她會去哪兒讀高中?

「師傅,謝謝您了。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坐您的車,給您添麻煩了。我考上了辛集一中,可能半年才會回一次家。」女孩說。朱師傅從後視鏡中看了一眼女孩,心裡很不是滋味兒。女孩果然很優秀,辛集一中是省重點,考進去了就等於是半隻腳跨進了大學校門。

「那我就送你回家吧。」朱師傅說。女孩搖搖頭,說自己只有三塊錢。

「這次不收錢。」朱師傅說著看看錶,送女孩回家一定會錯過交車時間,可罰點兒錢又有什麼關係?他想多和女孩待一會兒,再多待一會兒。女孩說出了地址,很遠,還有七站地。

半小時後,朱師傅停下了車。女孩拎著書包下來,朱師傅從車裡捧出一隻盒子,說:「這是送你的禮物。」

女孩詫異,接過禮物,然後朝著朱師傅鞠了一躬,說:「謝謝您,師傅。」看著女孩一瘸一拐地走進樓裡,朱師傅長長嘆了口氣。女孩,從此就再也見不到了,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一晃過了十年。朱師傅還在開計程車。這天,活兒不多,他正擦著車,卻聽到交通音樂台播出一則「尋人啟事」,尋找十年前勝利計程車公司車牌照為冀Azxxxx的司機。朱師傅一聽,愣住了,有人在找他?十年前,他開的就是那輛車。

電話打到了電台,主持人驚喜地給了他一個電話號碼。朱師傅疑惑了,會是誰呢?每天忙於生計,除了老伴他幾乎都不認識別的什麼人了。

撥通電話,朱師傅聽到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她驚喜地問:「是您嗎?師傅!」

朱師傅愣了一下,這聲音,這語速,如此熟悉!他卻一下子想不起是誰。「謝謝您了,師傅!」女孩又說。

朱師傅一拍腦門,終於記了起來,是他載過的那個跛腳女孩。是她!朱師傅的眼睛突然模糊了,十年了,那個女孩還記著他!

兩人約在一家咖啡館見面。再見到女孩時,朱師傅幾乎認不出了,眼前亭亭玉立的這個女孩,是十年前那個只有三元錢坐車的女孩?女孩站起身,朝朱師傅深深鞠了一躬,說:「我從心底感謝您,師傅。」

喝著咖啡,女孩講起了往事。十二年前,她父親也是一名計程車司機。父親很疼她,每逢週末,無論多忙他都會開車接她回家。中國新年到了,一家人回老家過年,為了多載些東西,父親借了朋友的麵包車。走到半路,天突然下起了大雪,不慎與一輛大貨車相撞。麵包車被撞得面目全非,父親當場身亡。就是那次,女孩的腳受了重傷。

安葬了父親,母親為了賠朋友的車款,為了她的手術費,沒日沒夜地工作。而她,傷癒後則拚命讀書,一心想快些長大。她很堅強,什麼都能忍受,卻惟獨不能忍受別人的憐憫。

所以,她沒告訴任何人路上發生的事故。放學回家,當被同學問起現在為什麼坐公共汽車,她謊稱父親出遠門了。謊言維持了半年多,直到有一天遇到朱師傅。她見那輛計程車停在路邊,一動不動,就像父親開車過來,等在學校門口。

她只有三塊錢坐公共汽車,可她全拿出來坐計程車,只坐一站地,然後花一個半小時徒步走回家去。雖然路很遠,但她走得坦然,因為沒有人再猜測她失去了父親。

「您一定不知道,您的計程車就是我父親生前開的那輛。車牌號,一直印在我的腦海里。」

女孩說著,眼裡淌出淚花,「所以,遠遠地,只一眼,我就能認出來。」朱師傅鼻子一酸,差點兒掉下淚來。

「這塊獎牌,我一直戴在身邊。我不知道,如果沒有它,我會不會走到今天。還有,您退還我的車費,我一直都存著。有了這些錢,我覺得自己什麼困難都能克服。雖然失去了父親,但我依舊有一份父愛。」說著,女孩從口袋裡拿出一枚獎牌,掛到了身上。那是一塊邊緣已經發黑的金牌,獎牌的背面,有一行小字:預祝你的人生也像這塊金牌。

這塊金牌,就是十年前朱師傅送給女孩的禮物。

女孩挽著朱師傅的胳膊走出咖啡館。看到女孩開車走遠,朱師傅將車停在路邊,讓眼淚流了個夠。不只因為那個跛腳女孩,朱師傅想起了十年前因癌症去世的女兒。女兒生前每個週末,朱師傅都去四十中接她。女兒上車前那一句「謝謝爸爸」和下車時那一句「謝謝您,老爸」,讓他感受過多少甜蜜和幸福!

那塊獎牌,是女兒在學校競賽中得到的金牌,曾是他的全部驕傲和希望。可女兒突然間就走了,幾乎讓他猝不及防。再到週末,路過四十中,他總忍不住停下車,似乎女兒還能從校門口走出來,上車,喊一聲:「謝謝爸爸⋯⋯」

就在女孩坐他車的那段時間,他覺得女兒又回到了自己身邊,他的日子還有希望,他又重新找回了幸福!

──轉自《大紀元》

(責任編輯:劉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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