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言真語】黃湛深:警暴超現實 香港不需拍警匪片

【新唐人北京時間2020年04月28日訊】12年來,香港演員黃湛深站在海洋公園「哈囉餵」節目舞台上,以他幽默、嘲諷的本領,諷刺時弊,贏得觀眾的笑聲與掌聲。去年節目不改本色,反映現實裡的「反送中」抗爭,黃湛深卻因此被辭退,演出被取消。

受《珍言真語》邀訪,黃湛深來到香港大紀元的攝影棚。在鏡頭前,他娓娓道出演藝路上的甘甜苦鹹……

科班出身,主修表演的黃湛深,一心嚮往成為「棟篤笑」(獨角喜劇)演員,「我實踐過、做過,但問題是很少人看。在香港你不是一個很出名的人,很難使別人掏錢去買票……」

夢想未竟,為了餬口在海洋公園裡的鬼屋嚇人,「『搵食』(謀生)不要緊啦,有什麼就做什麼吧,對我來講關乎表演,我能夠做,我都試著做。」

後來海洋公園「哈囉餵」(註:哈囉喂,是香港人對萬聖節的叫法)徵演員,他接下了第一個角色,「我的角色叫做無頭,就沒有頭,肩膊在頭那裡伸出,看不見你的樣子。」

這卻也沒澆熄他對演出的熱情,即使小角色,也卯足心力。時隔一年,伯樂出現了,「找我去負責一個演出的emcee(司儀)、Host(主持人),掌控所有的事情。」

才華展露,12年來他在「哈囉餵」擔綱主角兼編劇。近年他擔任演唱會、新車發布會導演,拍過超市廣告,但人們卻因他反送中言論被辭退後,才知道原來在「哈囉餵」帶給大家歡笑的人叫黃湛深。

反送中前,他曾參與大陸電視劇、網路電影的演出,「賺人民幣,我敢說真的比在香港容易賺錢,待遇比香港好,資源很多。」最終他放棄了,「無奈的是,遇到一些不公義的時候,你不會發聲了。」

90年代末拍過電影,目睹昔日香港年產三百部電影的風華時期,他不禁感慨以往刻劃港警忠義、英勇的警匪片,今日成為最諷刺的對照,「港警用一隻腳踩著人的頭,十個速龍狂毆一個人。那些畫面,劇本是寫不出的,你怎麼寫得出呢?泯滅人性的。」

「誰還會想在螢光幕上看警察呢?過去9個月看那些直播,我不忍心再看,那些畫面就算在電影裡也出現不了。」去年6月之後,香港街頭上演的景況,是香港土生土長的他心中的痛。

港警攻打理工大學,水炮車開上彌敦道,也是他作夢都想像不到的畫面,「電影都不會這樣寫,居然現實會發生。接下來(香港)的電影不會再有警匪片了,這題材可以刪除。」

去年被辭退後,他收到很多溫暖。海洋公園同事發起罷工聲援他,演藝圈好友阮民安、王喜、王宗堯以及他的大師兄黃秋生都送上關懷,「其實演藝界有一班說真話的人。」

受疫情影響,工作機會銳減,黃湛深目前經營自己YouTube。「我們演員有一班非常有良知、肯發聲的人。」他希望疫情消退,「黃色」電影圈能得以成型,以「眾籌」資金方式拍片,提供港人舒展情緒的窗口。

以下為訪談內容整理。

涉及「反送中」 海洋公園腰斬「哈囉餵」舞台劇

記者:先介紹一下自己。

黃湛深:能讓外界最記得我是誰,是去年我在海洋公園裡「哈囉餵」的表演。我的表演裡的言論涉及到「反送中」,讓一些人很不高興,說我煽動仇恨,有的人喜歡說一些術語牽起了軒然大波,使那個表演被腰斬了。

本來要把我換了,不讓我演,還要把整個故事洗白,像什麼都沒有,「水過鴨背」。其他演員,整個哈囉餵(Halloween)裡的表演者,他們認為不可以那樣。其實我自己是不以為意,我拚命只為那份人工(工資),我只是打工的,但我背後有一幫年輕人,他們覺得這件事很不公義,他們就發起了一些行動來聲援我,到最後最戲劇性的就是海洋公園決定取消整個(Hello哈囉)節目,使很多人很震驚,沒想到結局會是這樣。

創意元素取材時事

記者:你做了12年了,你經常加入一些感言的東西。去年到底什麼話讓他們過不了關啊?

黃湛深:是一個電視台的女高層,那故事很健康,我覺得所有的表演,無論它是商業或純藝術,都要承載著一些信息。去年的那個信息很簡單,就是要將老一輩的人跟年輕的串聯,把他們的力量結合在一起去挽回一件事。而那件事就是講台慶。一個電視台的女高層,收視率已經下滑了,沒人看電視了,其實跟現在是很對應的。那個高層上面還有老闆,老闆說,你(女高層)得跟年輕人合作,因你的那些就不可行的,那些年輕人,新的一輩超前你很多的了,你要跟那些新一輩串聯一起合作。開頭女高層覺得不行,不會聽那些年輕人說的,但當劇情向前推進時,她發現那些年輕人的東西是可行的,現在觀眾就喜歡看這些,劇情向前發展到最後,我發現是對的,要想挽救電視台,就應該跟年輕人一起互相聯通一起去挽救電視台就這樣的。

記者:好溫馨,是個非常勵志的故事。

黃湛深:是真情的。

記者:演戲都會有人不喜歡的,但問題是你老闆頂不頂得住?

黃湛深:大家都知道的,根本共產黨是撕破臉的,它現在已經明擺著告訴你「我是中央,我是要插手的了」。香港電台梁家榮很硬,他「無有怕」(無所畏懼),上去立法會,你問我答,你問我答。更加好笑,立法會那些建制的(議員),還要質問人家多少收視,說那個(何君堯)的收視好過他。大佬,現在不是講收視,現在是講點擊!他不會分別點擊和收視,YouTube這個點擊數已經講了可能有10年了,他還用二十幾年前電視台的收視多少點!怎麼可能香港有這些議員「揸旗」(領頭),真是的,那些建制派。

記者:他們不接地氣,不知香港人看的是什麼,平時有沒有人看電視台。

黃湛深:我都不知道那班議員平時做什麼,他只是覺得,你不要搞我的收成期,你不要搞到我錢包裡面的錢,哎。

盛智文支持唐英年 被689上任後換走

記者:之前海洋公園是盛智文作主,現在換了老闆。

黃湛深:換了很久了。當年689(梁振英)和唐唐(唐英年)相爭,盛傳盛智文支持唐唐(唐英年),所以689就很生氣,接著就將盛智文就攆走,換了另外的主席,好像是2014年,今年2020,主席是換的了,連同受薪首席執行長都換了,兩個都換。

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香港人,海洋公園對我來講,是很多回憶的,我暫且不講我幫它去做表演。兒時童年水上樂園、過山車,那些回憶是香港人獨有的,它是比荔園都更加多回憶。

剛剛講盛智文做主席的時候,是很輝煌的,甚至乎,當年迪士尼來勢洶洶,大家很害怕海洋公園會倒閉。盛智文去想辦法,想了一個叫「哈囉餵」的東西,以前只是知道萬聖節的,(Halloween)哈囉餵大家都知道是譯音。盛智文將哈囉餵這個元素,放進來香港,放進來海洋公園,將整個海洋公園大翻身。

記者:如何得到哈囉餵的這個角色?有沒有很多人競爭?

黃湛深:嘩,這件事就講到很多年前,十幾年前。如果要算我第一年幫他做,應該是2004。那時是做鬼屋的,好玩,因為我是演藝畢業的,其實我們那個行頭很窄的,畢業很難才做到舞台劇,但是要維生,總之,對於我來講是關乎表演,我能夠做,我都試著做。那時純粹做鬼屋,嚇人,之後再隔一年兩年,在街上嚇人,去到街上跟人們拍照。

但是那時我都不知道,他們都不知道我的技能在那一方面。我自己的技能,其實這麼多年讀表演或者畢業之後都很想做,就是「棟篤笑」,Stand-up comedy(獨角喜劇)。

唱歌可以用到這麼多個的歌手和歌星,但是「棟篤笑」呢?在香港真的就只有一個,真的是黃子華。

記者:你有個夢想?

黃湛深:原本很簡單的,就想做「棟篤笑」,但是我自己都實踐過做過,但問題是很少人看,因為在香港你不是一個很出名的人,很難使別人掏錢去買票,但為了搵食(謀生),有什麼就做什麼吧。有一年哈囉餵節目要找一些演員,那我就去了做,第一次做的時候,我的角色叫做無頭,就沒有頭,在肩膊那裡伸出,看不見你的樣子。那時候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做的,但居然我的表演使得其他人覺得比其他人好,可以這麼講吧,之後隔了一年,就找我去負責一個演出的主持,叫我來負責整件事情,emcee(司儀)、Host(主持人),掌控所有的事情。伯樂就是裡面的外籍高層。

記者:他很賞識你,給你機會去做這個主持人。所以你就這樣被選中了去做,因為做得不錯,所以做了12年?

黃湛深:對,一路都是自己這麼做,我年年都在做,做到去年。

香港電影業路難走 疫情影響難復甦

記者:香港是個金融城市外,電影界非常多姿多彩,很有創意。金像獎預告片剪接他們的故事,你覺得怎樣呢?

黃湛深:我絕對相信負責製作的一定是香港人,我不說任何話了,不過我感覺香港電影的路會更加難走,不要說政治,因為我不喜歡說政治。就說疫情吧,疫情是令各行各業暫停了。我敢說就算疫情完了,電影(行業)一定是很久也不能復甦。

記者:演藝界很多明星都是你的朋友,他們現在幹什麼工作呢?

黃湛深:張繼聰現在與其他朋友在YouTube直播,大家都轉向網絡發展。

現在是4月,我本來應該已經拍完了一套香港的波裡活,就是印度寶萊塢。因為我有一個印度導演朋友,他很想在香港拍一套寶萊塢的電影。原本說好4月(開始拍攝檔)期,已經安排好了,暫不說「禁聚令」這事,他的弟兄們那一班拍攝人員如果在印度坐飛機過來,都不能入境了,就算能入境也要隔離14天是不是?

記者:那就是根本沒有辦法拍了。

黃湛深:沒有辦法拍了,很可惜非常可惜,很多演員很熱心去幫他的,大家都不介意可能只是收一個紅包,都肯幫他,因為那件事很有趣,大家都說港產片沒落,這件事大家都承認,大家都說大陸的電影很誇張,雖然有些人很不喜歡合拍影片,很不喜歡中國電影,但是不能否認講到最後就是票房問題,大陸電影的票房是很誇張的。

記者:但是現在他們都受到很大的影響。

黃湛深:是的。現在因為「中共病毒」,令所有各行各業都死了,電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再復甦。

記者:所以這次金像獎只有十幾套影片。

黃湛深:是啊,以前最輝煌的時候一年三百多套港產片,現在只剩十多二十套,如果有志想成為演員的香港人是很苦的,我自己就身受其害,又或者這樣說,我都算是坐到末班車的,因為我第一套參與的電影是在1999年2000年,都嘗試過菲林的電影,用菲林拍片,如果你總是在某個位置老是NG(從拍)NG,如果整卷菲林都是NG,那捲菲林是不會拿去沖洗的。如果你浪費了整卷菲林,要被罵的。

記者:所以這對於演員的質素要求是非常高的。你怎麼訓練自己的演技要達到標準呢?

黃湛深:被人罵咯!真是被人罵。比如,我在90年代末已經在拍電影了,我是被罵大的。

大陸拍戲資源龐大 遇不公義難發聲

記者:你可以承受的壓力都挺厲害的,這就是香港精神,都可以扛得住,還可以再發揮。

黃湛深:老實說,近幾年反送中之前,我都拍了三四年大陸的電視劇、網絡電影,賺人民幣。我敢說,是真的比在香港容易賺錢,是很好賺的,甚至待遇比香港好。因為香港(電影行業)已經是萎縮了,大家要很緊張地完成成品,但大陸有很多資源。但無奈的是,會令你在遇到一些不公義的時候,你不會發聲了。

記者:在大陸拍片有沒有些限制的?

黃湛深:我不知道是不是限制,他給你一個劇本,是這樣就這樣的了。那些字,一字一句,你得一動不動地照著拍。我見到一位就算是國內挺大的大腕,劇本是這樣,就照著劇本演。

記者:但他們最關鍵的內容都是為政治服務的,是嗎?

黃湛深:我拍的那些沒有什麼政治的東西,應該說,他們是要通過廣電總局的審查的,它不批,是拍不成的。其實反送中初期還是有人找我拍的,給我看了劇本,講的是一個反社會人格的人,對這個社會是充滿仇恨,就要進行報復。哇!我一看,心想這怎麼拍啊!是在大陸啊。

之後,他們那邊也說開拍不了。是不批,廣電總局不批。

記者:不是因你香港角色不批吧?

黃湛深:不是,是,那個劇本不批。還有一件事更有趣,2020年,一月二十幾號,又說有個角色,希望我回上海,我也很坦白,我說,「不好意思,你們應該知道香港最近發生了狀況吧。」他們都知道,接著我說「我都出了些狀況,我也成為了一些焦點。」一開始,我以為他們會割席,會很害怕,會立即跟我劃清界限。誰知道,不是,很簡單,他回了一句,首先他叫我要小心,接著說,政見不同,很平常!

記者:大陸做電影的人,昧著良心做事人的不是那麼多。

黃湛深:最緊要的是明事理,他就簡單一句,政見不同很平常,沒什麼問題,期待之後再跟你合作。就這麼簡單。但海洋公園那件事之後,哇!我的微博我都不敢開。

記者:有多少五毛找你?

黃湛深:我不開了,我不看了,我不想知有多少。我不像阮民安那樣,阮民安是你踩過來,我就與你搏命,他真是會與人家駁火,他不是有時間的,他是很忙的。但我的心態是,我又不想與你這班五毛,因為我看過片子,其實是一個人對著幾百部手機這樣操作。我沒必要浪費時間在你這些人身上,你們是打工的,如果我與你們較量,那不是益了你,我又沒錢,你起碼有五毛錢,我沒必要給你開餐啊。

其實我也想低調,但問題是有許多朋友想了解究竟發生什麼事?以及可能在我那個界別裡,能夠敢講真話的人不多,剛才說了阮民安一個,還有王喜、王宗堯。

記者:你們現在是不是形成一種「黃色」電影圈是嗎?

黃湛深:希望啦,希望大家這樣,我也是面對現實的,我們演員有一班非常有良知,肯發聲的人站出來是好事,但另一件事是拍電影怎麼說都得有資金,期望即使沒有一些「黃色」的老闆幫我們,但是我看到一條路就是「眾籌」,如果疫情安頓了,大家有一個喘息的空間,我覺得香港現在的人不太想娛樂,想放鬆,想有些電影看,覺得終於有人肯拍一些我們想看的東西了。

所以看能不能眾籌,因為那些電影公司的老闆基本全部是藍的。

記者:你會不會覺得經過這場政治運動,電影界也發生了一些變化,也有一些人會發生轉變?

黃湛深:希望、希望。

記者:你被打壓之後,有沒有些明星與你說些真心話?

黃湛深:有,阮民安,阮民安是認識了許多年的朋友。還有王喜,他更誇張,他以前是皇家香港警察,他更加了解這件事。期望可以與杜汶澤連接,因為杜汶澤也是一個很敢言的人,還有黃秋生,我的大師兄。我們是認識的,我出事後那幾天的新聞是很誇張的,我們演藝學院有一個校友會,主席很怕我有事,他發電郵問我有什麼可以支援我,他說宣布取消這麼大的一件事,他相信很難面對。那一刻我說,我可不可以見下主席?主席是誰,是秋生。那一刻秋生不在香港。其實演藝界有一班說真話的人。

香港不需拍警匪片 現實誇張過電影

記者:全球現在正與中共脫鉤,香港電影會不會與那邊脫鉤?

黃湛深:首先,有個題材永遠都不要再拍了,就是警匪片,你不要再看《無間道》了,誰還會想在螢光幕上看警察呢?老實說過去九個月看那些直播,我是不忍心再看,那些畫面就算在電影裡也出現不了,你(港警)用一隻腳踩著人的頭,你十個速龍狂毆一個人,那些畫面。

記者:現實誇張過電影?

黃湛深:劇本是寫不出的,你怎麼寫得出呢?泯滅人性的,打理工大學,那個彌敦道的水炮車,那是彌敦道,電影都不會這樣寫,居然現實會發生。接下來(香港)的電影不會再有警匪片了,這題材可以刪除。

會不會與中共割席?我都見到有的。黃百鳴已出了聲,他說要拍些電影給香港人看,是不是好有趣。明明之前拍《葉問》一、二、三、四,賺翻了,突然間說不拍合拍片了,要拍一些電影給香港人看。希望香港人不記得他以前做過的事吧,接受他的電影。

記者:你最近忙些什麼啊?最後與我們說說。

黃湛深:無事發生,原來是有的,剛才說的寶萊塢電影沒有了,原來有些劇場的工作,但劇場都關了,學校也關了,是什麼也沒有,不過有一樣東西,我不知道是不是算是祕密呢,幫林鄭搞生日會。

記者:這個社會就是你有創意的,大家一定會欣賞,去年香港的文宣是不是很成功?

黃湛深:其實好誇張,好多專業的人。

記者:那次廣告界的罷工,文宣太厲害了,我想是電影界幕後的人在做。

黃湛深:那些文宣其實是精神食糧,沒有了那些文宣,可以說不如放棄吧,但是一看到那些文宣,真是食糧。

記者:我們下次節目再聊,大家記得看他的YouTube頻道。

黃湛深:那我就做個廣告,我的YouTube是chamsum,裡面有各式各樣的東西,有過去的和近來的演出視頻。

點閱【珍言真語】系列視頻。

(責任編輯: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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