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89学运领袖周锋锁谈重回天安门经历

【新唐人2014年6月5日讯】(新唐人记者田净采访报导)今年是六四25周年,海外的很多地区都举行了一些活动来纪念这一个特殊的日子,而且海内外的一些六四亲历者发起了“重回天安门”的运动,呼吁民众在6月4日当天,身着黑衣现身天安门。流亡海外的89学运领袖周锋锁,也在“六四”前夕成功闯关入境大陆,现身北京,实现了重返天安门的愿望。

1989年周锋锁是清华大学四年级学生,六四后是首批被通辑的学生领袖。因六四入狱一年后,在美国压力下,被释放,后来赴美国留学。作为六四的见证人,多年在海外致力于中国的人权民主事业。

《新唐人》记者在周锋锁回到美国之后,采访了他,他向我们讲诉了这次重返天安门的经历。

记者:在网上看到,说是您回(北京)去了是吗?

周锋锁:对。我是6月2号晚上六点左右到北京机场的。

记者:那您能谈谈当时情况吗?

周锋锁:我这一次回去,为了保证安全、顺利,我没有通知任何人。可是我在推特上,我事先有过一个暗示,如果你要注意找到我以前的推特,有一次我说“买票了”,当时就是我买了去北京的票之后,我发了那么一条。当时也有一些朋友意识到这个问题,还问我说“是不是买的去北京的票呀”。因为我在之前发的一条推文就是说,要回到北京,重回天安门广场这样一个事情,然后我说买票了,我不能讲的太清楚。但是这个其实也是从去年就一直在计划的一件事情,我非常想这个时候回到北京。

再另外一点呢,今年因为打压的很厉害,很多朋友被抓,我可以想象他们会比较孤单,我想在这个时候去看望、表达、支持。所以在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第一看守所,要求给胡石根、刘荻、浦志强、高瑜这些人,给他们存款。

后来在其他时间,我也在清华看了一下,我也没有跟别人接触,是自己去的,那边的警察很多,到处都是戴袖章的这种保安,树林里边也有,气氛非常的紧张,但是在清华的断碑,纪念以前死难学生的地方,有人献的两束花在那。

到晚上呢,我就坐车从木樨地当年发生屠杀,百姓抗争的地方,沿长安街经过天安门广场,在天安门广场绕一圈,然后到建国门那里,再从那里绕回来,又从新绕一圈,来纪念25年前六四时候的那一夜。

但是,经过这些地方,我是非常的激动,一方面想起了当时人民的奋勇抗争;另一方面,憎恶(中共)残暴无耻,还有现在到处白色恐怖。西长安街上到处都是警察,车都要拦下来,每个口都有拦车的。在路边,也有很多警察拦着行人不放。也看到有不少人穿着浑身黑衣,显然是表达纪念的。

我大概在10点半左右,回到旅馆,很快警察就来了,把我带到中关村派出所进行一些谈话。我就表明了我的身份,我说我是周锋锁,我回来是为了到广场纪念六四,重回天安门运动。我们认为89年所发生的是一场爱国运动,对于学生的屠杀,是少数人操众一个政党对一个民族犯下的罪刑等等,表达我的意见。

他们都对我非常的恭敬有礼,让我很吃惊,因为今年镇压的很厉害,不知道他们会怎样。他们后来就是跟我谈话,我就是有这样的时间跟他们谈论我们当年为什么参加89学运,今天我为什么要回来。

后来到晚上2点左右,我就有机会休息。早晨7点钟,就从中关村派出所被送到北京机场,在那里一直等到3点40左右,然后从单独通道进入飞机。中间有一段去了外边的一个旅馆,全程都是有很多警员陪同的。

他们对于“六四”并没有明确的表态,只是说这个事情很复杂,而且他们也表示,并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对于这个事情这么紧张,他们有时候说,对于这件事情他们有自己的看法。那我说,如果你们有一些自己的想法,比如你认为的事实,我们可以公开讨论。他们也说是,就是比较和平的交流啦。

记者:我比较奇怪,他们怎么找到您的呢?

周锋锁:这个我并不清楚,一个国保暗示,就好象说,他们盯上我了,实际上一直在跟踪我。我并不清楚,是否是我去第一看守所的时候,因为需要出示护照,我都写下我的真实信息,是不是这样暴露了我?但是这样的暴露本来也是在我的计划预想之一,以这样的事情公开我的身份,我到那里去是为了表达对对方的声援。因为这个抓捕我,我是很愿意的。如果没有呢,我本来计划第二天再去一次天安门广场,可能去看望一下天安门母亲张先玲女士。

记者:还有一点就是,网路上大家都在议论,都知道您当年是被通缉过的,您是怎么入境的呢?

周锋锁:现在估计那个事情已经没有太大影响了。因为当年我已经被捕了,后来在国内待了很久才出来。我现在是有(美国)护照,当然能进去也是我个人长期策划的一个结果,我一直想这个事情应该怎么做。包括我去香港等等。当时警员也告诉我,奇怪你怎么能出现?我说,我也不知道呀,我站在那里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你们会让我进来,可是我就进来了。我也感觉很兴奋、高兴,能进来。

记者:很多人都在说,您是真正的做到了重回天安门。

周锋锁:其实类似的方法,我相信如果更多的人愿意做,都是可以的。当时我在做这个事情的时候,已经暗示过,大家都可以去做,可是只有我是真正的想过怎么样实施它,而且到最后,我的确愿意去实施。我想表明,我们和中共对抗要建立民主化的过程之间,其实是有很多事情是可以做的,要用一些积极的办法等等。

对我个人来讲也是一个锻炼的过程,其实当我走上飞机呀等等的每一步,都是很大的挑战。包括在北京,警察没有出现之前,我是非常紧张的,当然我是希望把事情做好。另外一方面,我也是希望尽量做到最大的效果,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以后大概很难再回来。我只有一个人,我什么时候可以暴露自己?怎样暴露自己?因为各样的情况都有,到处都是保安、警察,可能会遇到各种情况,而且今年警察允许开枪等等。镇压的风声非常的紧,越是这样,我越觉得要战胜自己的疑虑,去把它实现,一个人去实现。

记者:大家都知道您是六四的亲历者,您能不能说一下,当时您走上天安门的经历?

周锋锁:89年的时候,我是清华大学的学生,我之所以站出来,的确是感觉这真的是可以推动中国改变的一个机会,我也被当时能够在广场上、校园之间,完全自发的热情所感动,这个是非常震撼的,这个给我一个永久的希望,尽管后来这种镇压非常没有人性,出乎预料的,但是它并不能扑灭这种希望。

另外呢,像这次跟警察谈的时候,我也讲,我当时看到了,在木樨地医院死亡几十个人,有我的同学鈡庆(音译)。后来我也知道坦克压人这样的事情,详细的过程,我也给他们(警察)讲啦。他们也感到吃惊等等。

记者:您怎么看现在中共当局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

周锋锁:非常没有道理的一种封口,拒绝讨论,封杀真相,回避。在私下谈的时候,他们这些警察不敢直接跟我辩论,他们听了很长时间,只是说这件事情很复杂,你也有不知道的。我说,如有不知道的,我愿意看到你们所知道的,希望我们公开谈论,作为一个政权是非常心虚。

记者:很多人都在呼吁平反六四,以现在目前的情况有可能吗?

周锋锁:当然是不可能啦,我们并不指望中共,很多人认为它没有资格,我觉得说的是对的,但是另外一方面,我们也要看到,对于中共在当时所做的这样的一个事情,也是邓小平这样的一些寡头统治家族绑架了这个政党,作出屠杀的事情,是非常不好的。如果它(中共)真的想做这些,希望在这件事情上谢罪,要求人民原谅,这才是可以接受的。另外一方面呢,在人民能够公开谈论的那一天,我相信已经民主化了,那时候的人民会决定怎样处理,怎样安慰这些受害者。

记者:就是在昨天也有很多网友穿着黑衣去到了天安门,您怎么看这件事情?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在关注这件事情。

周锋锁:我非常感谢国内的朋友,这一次回去呢,切身处地的在那种情况,我很能理解国内的朋友面临的这种白色恐怖,残暴无理的镇压。我看到有几位特意去那里的,我真的是觉得比我勇敢多了。对于我来讲,我本来预想的结果要差,但是我从海外去,有身份上的保护,国内的民众他们面临的是更严酷的打压,所以他们的付出比我要大,所以我向他们表示致敬,我相信这样的事业会被更多的认同。

记者:谢谢您接受我们的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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