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树洁:杨卫泽被查透视省会一把手高危地位

中纪委没有好好过元旦,王岐山还在拼。2015年头4天,两名省部级高官落马。一位是有牛津大学博士学位的外交部部长助理张昆生,另一位是1978年上过大专的南京市市委书记杨卫泽

杨卫泽被查透视省会一把手高危地位

大家记住,2013年10月,南京市市长季建业被抓。这样算来,南京市的两个党政第一把手,在14个月之内落马。这是中国一个书记和市长都落马的省会(副省级)城市。

如果我们梳理一下18大以后省会城市第一把手(书记,或市长)落马的情况,不难发现,31个省会,在两年之内,有9位书记或市长落马,概率等于14%(9/64)。如果按照这个密度抓下去,另外假设每位任期5年,那么,在5年之内,省会城市落马的书记或市长的概率是35%。其中,书记落马的概率比市长落马的概率高得多。例如,31个市委书记,7位落马,侠义概率是22.5%,广义概率(5年拓展期)是56%。这是中国塌方式腐败的缩影,史无前例。

过去两年,全国省会城市书记和市长的落马情况如下(落马前位置,被调查时间和出生年份)。

季建业,南京市市长(2013年10月被抓,1957年生);

廖少华,贵阳市委书记(2013年10月被抓,1960年生);

毛小兵,西宁市委书记(2014年4月被抓,1965年生);

万庆良,广州市委书记(2014年6月被抓,1964年生);

张田欣,昆明市委书记(2014年7月被抓,1955年生);

陈川平,太原市委书记(2014年8月被抓,1962年生);

汤爱,呼和浩特市市长(2014年9月被抓,1950年生);

王敏,济南市委书记(2014年12月被抓;1956年出生);

杨卫泽,南京市委书记(2015年1月5日被抓,1962年生)。

这是非常可怕的概率和密度。那么,中国省会书记(市长)到底怎么啦?为什么他们成了腐败和落马的最高危险人群呢?

我们不妨做一些假设性的探索。

首先,在高压反腐之下,当前斗争主要的注意力放在第一把手,尤其是2014年下半年以后,许多地厅级的市委书记和市长落马。上面列举的9名省会城市党政第一把手,6名是2014年6月份以后抓的。这说明,地厅级、尤其是省会城市的第一把手,成为中纪委最为关注的对象。既然打破了级别的限制,打破了少抓第一把手的惯例,那么,省会城市就成为反腐的关注点。

第二,省会城市是每个省的经济、政治、文化和教育中心。其资源、尤其是土地资源、就业资源的价格最高,谁掌握了省城,谁的实际权力在那个省就算最大,连省委书记和省长都不一定能够掌握那么多可以直接寻租的资源。另外,省城的房地产,基本建设,尤其是地铁和其它基础建设,是最容易导致腐败的产业链条。

第三,绝大多数省城的书记或市长,都是本省从基层打拼出来的干部。上面列举的9名书记、市长,无一例外的都是本土干部。他们是当地的“地头蛇”,也是本省最能干的干部,才有可能被提到这个位置上。许多省委书记、省长,大多是中央空降的,或者是从外地调升过来的,这些人刚到省城,比当地的领导根基浅,比起当地的官员,相对不容易寻租。

第四,许多省城的书记或市长,都已经拼到了副省级,年龄一般在50至55岁之间,有很大的可能性升为正省级,或正部级干部。例如上面列举的9人,除了汤爱是1950年出生,没有可能进入省、部级一、二把手以外,其他人都有这种可能。

这些人潜在三种腐败冲动:(1)他们必须赚足够的钱,除了自己享受之外,可以向上一级领导行贿,才能提高被提拔的可能性;(2)他们已经到了这样的年龄,孩子大了,自己也不一定能够继续往上爬,所以,赚钱,过个糜烂的下半辈子,或者为孩子谋利益;(3)他们是中央某些高官的亲信,上面出事,下面也出事,例如,陈川平与令计划有关。

第五,本次反腐,不仅是为了抓贪官,更重要的是,中央不想让那些有问题的官员爬到最高的位置。而省会书记、市长,如果不犯错误,今后多半可能进入国家最高级领导人的行列,包括省级、部级一、二把手,甚至是未来的国家领导人。所以,省会市委书记、市长被抓,当然是因为腐败,但被抓的概率超过其它位置的官员,不排除是中央正在为培养下一代国家领道人而高强度地排除污染。

那么,为什么省级城市的第一、二把手比省的一、二把手更容易出现被抓的现象呢?这是一个值得注意的焦点。一种可能是省的一、二把手久经考验,相对出事的概率小。也有可能是中央对省的一、二把手不会太容易下结论,因为,一旦下结论,那就是特大案件。

例如苏荣、白恩培等,就是原来的省一级的第一把手,他们都是在调出第一把手位置以后才被抓的。苏荣升为政协副主席,成为副国级,白恩培只是到了全国人大当一个委员会的主人委员,没有进入副国级行列。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看到那一位现任省委书记或省长被查的。

中央如果不想让省的一、二把手进入更高层,或者,认为某些人有问题,但没有必要进行清除,一般就来一个调离的做法,我们最近看到了一些这样的调动。被调动的人,不一定犯了什么罪,但是,他们的政治生涯,却已经被提前画了一个句号。这是一种在高强度反腐条件下,还要维持政治高度稳定的明智博弈。但是,下一步的反腐斗争,也有可能出现更让人意想不到的震撼。

文章来源:作者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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